智多

   警告,這是某人在期中考的發癲之作,別認為故事情節會處理的多好

 

 

  噓,保持安靜】
 

 

  期末考前夕的圖書館特別有人氣,平時人影都是少得可憐,唯有這種時候才會有一堆人;然而這群人,有大多是不理解圖書館規則就直接殺進來的,所以不遵守秩序的人多到不行,大約整間圖書館有四分之三的人不了解。

  要說痛恨什麼的,我倒是沒那樣偏激,嚴格說起來就算圖書館很吵我也完全不覺得怎麼樣。

  人類的科技有一項非常好的發明,叫做mp3,只要把自己沉浸在Brahms的世界裡,他們想怎樣都可以。

  恩,我是這麼想的。

  不過顯然有人不同意。

  細小的、微微的手機震動聲回盪在整間圖書館,座位上沒有人,只有幾本課本當做佔位子的「標誌」,當震動聲動了之後,過了沒多久又打來。

  似乎是很重要的通話呢。我默默的看向手機的方向。

  一個人站起身,用小心翼翼卻快速的步伐走向我看去的方向,拿起還在震動的手機,單手打開窗戶,就這樣直接把它扔到外面的草叢裡。

  動作之快,迅雷不及掩耳,看得我好生佩服。

  那個型號是上個月新出的呢,真是個勇敢的冒險者。

  他連看都沒看一眼,毫無留戀的回到他的座位──阿阿、原來他坐在我對面啊!

  我好奇的打量著他,發現他的五官很漂亮,他有一張好看的臉,尤其是眼睛,是一雙漂亮的鳳眼,眼睛看得很清楚,因為他突然抬起頭來看著我,四目相交,想不看到都難。我被嚇了一跳,處變不驚的對著他笑了一下,才低頭繼續自己的作業。

  晃晃自己的筆桿,我的思緒有點亂飄,看似思考,其實只不過是單純的在發呆。

  恩……好想吃雞腿飯哦。

  當八點半一到,大家都走了,圖書館只剩下兩三隻小貓,也快閉館了。

  只有學校的圖書館會九點關門,外面的圖書館都四、五點就關了呢,還是學校好。

  年邁的圖書管理員走了進來,和我打了招呼,我向他點點頭之後,站起身來,自動自發的開始排起了桌椅。

  這是習慣,並非在圖書館打工什麼的,只是因為太長待在圖書館了,和館長有所交情,所以才開始自動自發的幫忙。

  畢竟一個老人家這麼辛苦的排桌椅、將書本歸類、校對檔案,我也看不下去。

  我繼續排著桌椅,一直到第三排我才發現剛剛那個丟手機的同學還在位子上,他趴在桌上睡覺。

  原來只是為了睡覺所以才扔手機嗎?

  「同學,已經要閉館了。」我輕輕晃了晃他。

  「唔……?」

  他很快就醒了,一雙眼睛迷迷糊糊的盯著我看,看起來很像我家那隻剛睡醒的貓。

  我們沉默的對望了十秒之久,之後他瞪大了雙眼──這點也很像我家的貓被炸毛的樣子。

  他很快的收拾東西離開了,我默默的看著他離去的方向,歪著腦袋。

  我長得很可怕嗎?

 


  後來再次碰到那個人是隔天,哎呀、昨天是期末考的倒數最後一天,還有人來我能夠理解,可是今天可以說是完全考完了,怎麼還有人呢?

  想到這裡,我看了一眼諾大的圖書館,果然沒幾個人在讀書。

  這世界上仰賴著臨時抱佛腳活下去的人果然很多。

  他看到我來了馬上站起身,以誇張的九十度向我鞠躬,用足以讓整棟圖書館的人都聽到的音量對著我說:「請跟我交往!」

  ……難道是期末考症候群?

  就是那種,在期末考的時候會發瘋的症狀,會自己對自己說「小考小玩、大考大玩」這種安慰性質的話,然後繼續心安理得的玩。

  所以結論是他有病囉?

  「……或許你可以考慮向後走,走出門口之後左轉,過去一點有個下坡,那裡有公車站牌,坐655過個三、四站左右可以到醫院。」

  「噗嗤、」旁邊有個小聲的笑聲。

  我往那處看,又是一個長得好看的人。

  這世界真沒天理。

  「哈哈哈哈哈安以勤他罵你有病欸。」他笑得眼淚直流,我實在很想叫他安靜一點,即使整間圖書館只有幾個人。

  「你小聲一點,這裡是圖書館。」你還好意思說阿,你剛剛還用大音量向我告白。

  那個向我告白的人,也就是叫做安以勤的男同學用氣音認真的要另一個人閉嘴,不過顯然後者沒有安靜,反而笑得更大聲了。

  「噓,保持安靜。」我提醒道。

  可是他還在笑。

  我瞇起雙眼,拿起手上的磚塊原文書,用力的往那個大笑的人的腦門上敲下去。

  他當然止住了笑聲──因為他昏過去了。

  「都叫他安靜了,還這樣,活該。現在把你朋友拉走,我ㄧ個月之內不想看見他,看到一次打一下。」我低聲警告。

  安以勤又向我九十度鞠躬,用氣音道歉之後就拉著他的朋友走了。

  真是個莫名奇妙的人。

  那次事件之後我收到了一封信,雖然粉紅色的外皮、散發著少女氣息的信看起來很詭異,可是我還是拆封了。

  親愛的圖書館先生: 

  在這個萬分緊急的時刻,請容許我向您稟告一件事情。 

  去年在圖書館我對您英勇的行動感到動容,因此想效法您成為一個有用的人,此後您的一顰一笑就這樣烙印在我心中,再也消不去,就像老鼠愛大米,您是我心中的驕傲。 

  我想說,請您成為我的萊姆葡萄冰淇淋吧。 

安以勤 敬上 

  ……雖然想當做惡作劇信件看待,可是我還是想問這是什麼東西。

  亂七八糟的形容,毫無章法的文筆,小學生的作文都比這個好一百倍。

  萊姆葡萄冰淇淋是什麼?

  我為什麼要當他的萊姆葡萄冰淇淋?還有誰是圖書館先生啊?

  神經病。留下這樣評語的我面無表情的把紙收起來。

  「正常的人是不會和把自己當做食物的人交往的,另外內容越簡單直接我越喜歡,我討厭擦邊球。」我這麼回答他。

  他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默默的收回粉紅色信紙,有些落寞的離去。

 


  隔天我又收到一封信了,這次是大紅色。

  喜帖嗎?我忍不住這樣吐嘈,不過這次的信我喜歡,對我的味。

  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 

  簡潔有利又大方,不過似乎忘了寫名字了。

  「我不想和會忘記在考卷上面寫名字的人交往。」我這麼回答他。

  他皺了一下眉頭,收回信紙,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再隔一天,在他把信紙放進我的鞋櫃以前我攔住他。

  「我十分無法認可把信放進鞋櫃這件事,我們又不是日本學校,就算是也不可以,你大可以把信投入我的信箱,它就在宿舍大門口,你沒有必要每天都起大早來我的寢室,偷偷摸摸的打開我的鞋櫃。」

  漫畫裡把情人節巧克力放進去鞋櫃什麼的,一點美感都沒有。

  他愣了一下,把藍色的信直接交給我,轉頭就走了。

  這次的信很好,顏色好、有寫名字。

  ……可是你把考卷給我幹麻?

  而且為什麼英文可以考到二十分呢?完全無法理解。

  於是我決定叫住他。

  「你,不介意的話要不要我幫你補習?」我問道。

  他傻愣愣的看著我,彷彿無法接受事實一樣。

  我拎著他只有二開頭的考卷,說道:「成績差就算了,可是考到二十分也太了不起了,就算是讓你那麼辛苦的報答,雖然告白什麼的我還是拒絕,可是只是做朋友的話可以。」

  所以我開始幫他補習了。

  「先說好,鐘點費用市價你可能付不起,只要你偶爾請我吃晚餐就好了。」

  這是我在第一堂課所講的話。

  他卻牢牢的記住,每天都有不同的菜色,今天是咖哩,昨天有鳳梨蝦球,大前天有高麗菜捲,每天都變換不同的菜色,每道菜都讓人食指大動。

  意圖之明顯,就如同司馬昭一樣。

  「我以為你知道我在追你。」他面無表情的鬆開手中的飯匙。

  哦對了,我現在才知道,他顏面神經失調。

  所以我猜測他現在應該是很驚慌失措。

  「恩,是知道沒錯,可以再給我一碗飯嗎?」我伸手要飯。

  他乖乖的又添了一碗飯,表情嚴肅的遞給我,道:「那交往──」

  「英文及格我就考慮。」我打斷他的話。

  「好的。」他點點頭。

  我盯著他的臉看,他低著腦袋乖乖給我看。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有種感覺,他的世界似乎繞著我轉。

  當初在圖書館他會把手機丟出去不是為了要睡覺,而是我看了那隻手機一眼,而且似乎不著痕跡的皺了眉頭。

  他不喜歡讀書,卻因為我而每天去圖書館,雖然我沒有很愛讀書,隨便翻一下課本分數就很高。

  他不喜歡聽古典樂,卻因為我會聽而去嘗試,雖然我對它沒那麼專精,而且很隨性的什麼都聽。

  他沒有耐性,卻因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退件,而重複寫了三次情書,雖然每次都被我吐嘈。

  仔細想想,我真的是沒有值得被喜歡的地方呢。

  這傢伙還真喜歡我。


 

  即使放了暑假他也每天到圖書館報到,他家似乎住在附近。

  「請問……要不要來我家?」他小心翼翼的問。

  我愣了一下。

  「家母說很想看看老師長什麼樣子。」

  長什麼樣子?

  聽起來好像「真想知道多多鳥長什麼樣子阿」的句型。

  不過我還是去了。

  「老師好。」一個九十度鞠躬差點沒把我嚇死。

  看來有禮貌這點是家族遺傳。

  「不是老師,只是義務指導同學,更何況他也常常作飯給我吃。」我說道。

  「這個孩子的資質我很清楚,還請老師不要被嚇跑了。」

  恩、很明理的母親。

  在他的家人的歡迎之下,我在暑假成了他們的常客,每天補習完之後就會到他家吃飯,我喜歡這種感覺。

  一直到開學了,這個習慣還是存在著,雖然明明知道這傢伙對我居心不良,可是還是很喜歡和他在一起呢,不知道為什麼。

  那種溫暖的感覺……。

  無數個這樣的日子,轉眼就是期中考。

  他的英文還是沒及格。

  在我的預料之內。

  要是短短幾個週的教學可以提高他的分數,那麼世界上就沒那麼多人對英文頭痛了,況且在教學之前期末考就結束了。

  他似乎很沮喪,因為我已經五天沒看到他了。

  我無聊的在圖書館的櫃檯工作。

  肚子很餓,可是沒有人找我去吃飯。

  ……去找他好了,說好了給我飯吃欸!

 


  「他沒來哦,他這個禮拜都請假。」他的室友這麼說。

  「感冒嗎?」

  「好像是家人過世的樣子。」

  過世……?

  生死離別……所以他難過的無法上學?

  ……太過分了!

  都不跟我說,這樣我的午餐該怎麼辦!!!

  更況且,這傢伙最重要的人不是我嗎!!!!!

  我飛快的衝向他家,沿途都沒有停,綠燈走、黃燈走、紅燈繼續走。

  氣喘吁吁的按他家門鈴,很快的就有人開門。

  是他。

  我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氣,用力的搥了他的胸膛,用盡力氣的說:「你這白癡,五天沒聯絡,你不是喜歡我嗎?」

  他愣住了。

  我不知道他家裡面是不是有很多人探出頭來看我,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我的音量很大。

  「既然喜歡我的話幹麻不告訴我?」

  「……這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情。」

  「訴苦什麼的,我都可以聽你說啊!」

  「……蛤?」

  「蛤屁阿,你家不是死人──」

  被堵住嘴巴了,他用嘴巴。

  初吻的感覺很五味雜陳,因為這傢伙剛剛吃了水餃。

  口腔混雜著韭菜和甜膩的氣味,他的舌頭毫無預警的撬開我的嘴,沒有過問我的意見就和我的舌頭糾纏。

  「恩……」小聲的發出呻吟。

  他的舌退出我的口腔,卻沒離開,兩個人因交換唾液而溼潤的唇貼在一起,他緩慢的移向嘴角、臉頰、耳朵。

  耳鬢廝磨大概就是這樣吧。

  我暈暈的貼在他身上,找個支撐點。

  「……我喜歡你。」

  他的聲音低啞,蘊含慾望。

  「八百年前就知道了。」

  我閉上雙眼,難得溫馴的躺在他的懷抱裡。

  「……你不可以生氣。」

  「?」

  「……過世的是我沒什麼記憶的曾祖父,是外婆的爸爸,嚴格說起來我只是來湊數。」

  「……」

  「……亞若?」

  「……幹!」

  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罵了髒話了。

  居然讓老子的初吻給你家全部的人觀禮,給我去死啦!

  我也忘了狀況到底怎樣,我只記得我給了他一拳之後就跑了。

  隔天他的熊貓眼造成了軒然大波。

 


  我在圖書館排書,十分火大。

  那之後他媽打電話給我,反正就是說了有關他喜歡我這件事情。

  因為他還有弟弟可以傳宗接代,再加上他很久以前就對他家人出櫃了,所以他媽媽並不驚訝,反倒還替他說了不少好話。

  誰管他啊!哼!

  在圖書館也無法讓我平靜下來。

  我喜歡待在圖書館是因為氣氛,這裡的氣氛讓我很平靜。

  因為我非常容易生氣,所以只能靠待在溫和的環境來收斂,我覺得還挺有用的,雖然現在無法平息怒氣,不過我第一次這麼生氣。

  「亞若!」

  哎呀,說人人到。

  我撇開頭,假裝沒看到他。

  「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不理他。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這是沒有改變的。」

  不要看他。

  「我喜歡你,你的回覆還沒告訴我,所以我只能一直喜歡你!」

  不要去想他。

  「……如果你討厭我的話,我會走的。」

  不可以太心軟。

  「再見。」

  他真的要走了。

  我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叫住他:「同學,在圖書館請保持安靜。」

  他停頓了一下。

  「如果要我原諒你的話,就來交換吧。」

  他轉過身。

  「幫我的煮飯一輩子。」

  我還是狗嘴吐不出象牙阿……不過……。

  他知道是什麼意思就好了。

  待在我身邊一輩子吧。

 

 


  希望你家咩樂不要學壞。

  順便把版面也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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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iro100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