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難的萬年單戀史
困難梭狀芽孢桿菌名字很長,姑且稱之為困難,金黃色葡萄球菌名字也很長,簡稱之金色。
※ 雖然是微生物擬人化,但是還是有所差異,比如人際關係的分配完全是看作者心情。
Act‧1
困難有著一頭很漂亮的黑色短髮,用紅色的髮帶紮在耳後,瀏海很長,終年蓋住雙眼,只要沒有必要(譬如不剪頭髮會死),她就不會將頭髮撥開。
她很自卑。
抱怨從眼睫毛不夠長開始、然後是頭腦不夠聰明、眼睛不夠大、腿不夠長、性格太過陰沉、要胸沒胸、皮膚太過病態白、髮質不夠好、打扮不夠好、長得不夠好看──事實上,已經到了自我厭惡的地步了,困難簡直就是個女性版的阿法!
不對,這麼說不對,阿法還有唯二贏了困難的地方,就是自信還有存在感。
阿法雖然說個性爛到一個極致,但是他還會唱歌,而且他絲毫不覺得自己廢材有什麼錯,他最多就是說:「關你屁事。」
極度的自我中心,更別提到在舞台上的強烈存在感。
最重要的是阿法真的是長得他媽的帥!(雖然作者畫得很路人……)
總而言之,困難是個自卑到了不敢看鏡子(照了就會死)的人。
這個悲劇的結合體最大的興趣就是──看金色。
金色,金黃色葡萄球菌,金髮藍眼,整個標準的洋鬼子,笑起來很陽光,是個完全爽朗的運動型男孩,女孩子喜歡的那款。
金色最大的專長就是魔術,雖然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從帽子裡拉出內褲而不是萬國旗)……不過說到將玫瑰花憑空變出的戲法他倒是很擅長,很懂得討女孩子歡心。
在一個有著一堆變態(如癌細胞)的校園之中,變出內褲的金色等級完全只是小case,別說色狼,根本就只能算是無害生物!
困難總是這樣遠遠的看著金色,因為金色本身超鈍感,完全沒注意,但是不代表他身邊的人不會去注意,但是沒有人敢上前問困難。
這所大學可以說是以理工為主的學校,女孩子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以致於男孩子們都不太會應付女孩子。
阿阿、除了貝塔(青梅盤尼西林小姐是校花,所以從小就很會應付女孩子),所以貝塔問了。
「欸,為什麼困難總是看著金色呢?」
「……那麼貝塔君為什麼總是跟阿法君在一起呢?」
「唔……因為無聊?」
「那麼,我也是因為無聊。」
因為無聊,所以含羞草也想學向日葵看著太陽。
Act‧2
困難穿著暗紅色的和服,有著細緻的黑色蝴蝶花紋,黑色的腰帶異常的長,很容易踩到,行動非常麻煩,但是困難很愛穿,彷彿一天沒踩到腰帶她就會死一樣(唉,現在的年輕人總是愛說死)。
在這所大學裡大家都是穿著奇異的衣服到處亂晃,完完全全的free style。
「早安。」
貝塔嘻皮笑臉的從後面跟上困難。
「……」
困難瞥了一眼貝塔,什麼話也沒說,兩人就這樣比肩一同走向學校,誰也沒有打破沉默,困難嘆了口氣,開口道:「貝塔君,有事嗎?」
「沒有啊,只是很有趣。」
困難無言的看著貝塔的笑容,她當然很清楚「有趣」的定義在於哪裡。
看笑話?
明明就是個隱性腹黑的貝塔君怎麼可以有那麼好的人緣呢?這麼惡劣的人……。
「阿法君呢?」
困難這才想起來少了什麼,形影不離的阿法貝塔可是出了名的。
「唔、誰知道呢……」
貝塔聳聳肩,頓了一下,又開口說:「最近他常常這樣一語不發的消失。」
「也許,他終於有了自己的朋友吧。」
貝塔不禁苦笑。
困難沒有說話,兩個人只是默默的走完公寓到學校的路程。
大家都說貝塔和阿法感情好,阿法事事都得依賴貝塔,有誰知道,真正沒有對方就會活不下去的,是貝塔。
Act‧3
然後日復一日,貝塔越來越焦躁,困難都看在眼裡。
「為什麼不主動出擊呢?」
困難這麼問。
「因為信賴,所以要給他自由,我不想成為會嫉妒好朋友和其他人要好的人。」
貝塔這麼回答她。
「然後呢?被搶走了怎麼辦?」
追問。
「……那麼,他就從此自由吧。」
貝塔的目光忽然變得很飄邈,讓困難看得很害怕,彷彿接下來貝塔就會消失一般。
沒了阿法,貝塔的生存就沒有意義。
困難愣了一下。
這就是電視上常說的嗎?
看著別人幸福,自己也會跟著幸福。
「不對吧,請問你們是什麼偶像劇的男女主角嗎?」
困難有點哭笑不得,這是件嚴肅的事情,可是卻在貝塔的說法之下變得像是狗血的八點檔,想認真也認真不起來。
「難道不是嗎?」
貝塔眨眨眼,笑開了。
Act‧4
阿法究竟在做什麼呢?困難不禁這麼想著。
阿法偷偷摸摸的,雖然貝塔的想法那麼悲觀,但是問十個有十一個人告訴你,阿法最好的朋友是貝塔,不只是因為他們是青梅竹馬(或者稱之竹馬竹馬?),還得加上兩人深交十年以上的情誼,他們的默契與互相了解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超過的。
最令人驚訝的是某次兩人猜拳,居然可以連猜了十幾次都平手,──他們的想法都和對方相同,所以都出一樣的。
「探查看看好了。」
困難難得對除了金色的其他事情感興趣,既然有了興趣,那麼必定要放手去做。
Act‧5
看到了,阿法懶懶散散的獨自一人走出公寓,困難悄悄的跟在後面,完全發揮了平時她最厭惡的低存在感,沒有讓阿法發現,就這樣走了十五分鐘。
阿法拐個彎,進入了一家店。
困難看到了,自然也是迅速的跟上,但是卻被攔了下來。
「抱歉,小姐我們還沒有開始營業哦。」
那個攔下困難的人面有難色,阻擋著困難。
「那剛剛進去的那個人呢?」
困難好奇的探探頭,阿法早就看不見身影,八成已經從旋轉樓梯往下走了。
「他是工作人員,要是小姐有興趣可以晚上五點再過來,我們從五點營業到凌晨三點。」
阻擋的人熱心的解釋,遞給困難一張名片。那張名片上寫的是酒吧的名稱。
困難若有所思的盯著那人手中的名片,似乎一點接過來的意思都沒有,阻擋的人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就在這個時候,困難的背後有個人出聲叫她。
「欸、那個盯上金色的護理系學妹!」
丟臉到家了。困難不禁這麼想。
「學長,你顯然沒有公德心。」
困難不太高興的轉過身。
聽聲音就了,像這種聲音高的像是還沒變聲小鬼的大概只有草綠色鏈球菌了。
和肉毒桿菌整天批哩啪拉的吵架,要想出名還不簡單?不過即使困難不去注意校內消息也還是知道這個人。
因為肉毒桿菌整天都和金黃色葡萄球菌在一起。想到這裡困難就忍不住哀怨的看著草綠色鏈球菌。
「幹麻啦,那樣看著我,好嘛、我跟妳道歉啦!」
草綠色鏈球菌雙手合十,一臉可憐兮兮。
雖然是考上法律系的聰明學生,但是草綠色可以說是個十足十的小孩,整天和肉毒桿菌吵架,三不五時就想著要找誰誰誰的麻煩,聲音像小孩,連愛喝養樂多這點都像小孩,而且都多大了,還有兩、三顆蛀牙,原因是忘了刷牙,身高也不太高,看起來就像是個高中生,雖然他的確已經大三了。
「算了……對了、學長你在這裡幹麻?」
困難疑惑的歪著頭。
「哦、我在這裡的駐唱樂團擔任鼓手哦!」
說到這個草綠色鏈球菌又有了精神,興奮的拉著困難想進入店裡。
「阿、阿草……她是你朋友?」
方才擋住困難的人終於出聲了,他好奇的看著草綠色鏈球菌拉著困難的舉動。
「是滴!我要讓他看看我們練團的情況!」
說完,草綠色鏈球菌就拉著困難飛快的走下旋轉樓梯,途中困難還差點不小心摔倒,而且不只一次。
本來就不常運動的困難氣喘吁吁的勉強跟上草綠色鏈球菌,笨重的和服在這個時候顯得一點都不可愛,平時愛好和服的困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噹啦!歡迎來到『數字四』的秘密基地!」
草綠色鏈球菌的雙眼充滿了光輝,讓困難一愣,很難得看到這樣的草綠色鏈球菌,平常的死小孩模樣全然不復存在,有種讓人難以直視的感覺。
小說裡所說的,追求夢想的人嗎?
「唔、誰?」
本來在調整麥克風的阿法愣愣的看著草綠色鏈球菌帶來的困難,隨後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草綠色鏈球菌。
「是那個護理系的學妹,就是那個呀那個!」
草綠色鏈球菌誇張的比手畫腳,想要表達,卻讓阿法更加一頭霧水,困難看不下去,只有整整衣服,自我介紹。
「您好,初次見面,我是困難梭狀芽孢桿菌。」
困難做出了標準的九十度鞠躬,禮貌的讓人汗顏。沒辦法,她只在日劇上看過打招呼的方式。
「喔。」
阿法淡淡的回答。
困難好奇的打量著阿法。她是有想過阿法和貝塔會有所差異,但是他沒想到是完全相反,如果說貝塔身上有著讓人容易親和的氣質,那麼阿法可以說是臉上寫著「生人勿近」的人。
本來該是英俊的臉一點笑意都沒有,深邃的黑瞳一片死寂,什麼都看不到。
難怪系上的學姊都告訴學妹別被阿法的外貌給騙了,那人只是個空有外貌的「死城」。
「那個、你為什麼不告訴貝塔君呢?我是指晚歸和動不動就消失的事情。」
困難叫住了想要離去的阿法。
「……關你屁事。」
傳言是真的,阿法對貝塔和對其它人是兩個樣,自我中心的個性表露無疑。
「那真的是因為換了新朋友?」
困難瞄了一眼草綠色鏈球菌和旁邊在調貝斯的那個帶著口罩的人。
「什麼怪說法,又不是女孩子,什麼換新朋友的……」
阿法皺了皺眉頭。
「可是貝塔最近……唔……」
困難很煩惱要用什麼詞來形容貝塔最近的行為。
腹黑磁場過強?黑氣全放?魔王模式?大暴走?世界毀滅倒數計時?
「……有點寂寞的樣子」
困難最後還是決定使用較含蓄的詞彙來形容。
「……那傢伙不是有一堆朋友嗎?」
阿法疑惑的挑起眉。
對於朋友,男孩子跟女孩子總是不一樣,女孩子喜歡小團體,會有幾個特別要好的朋友,而男生不一樣,他們基本上是跟每個人都差不多好,非常獨立。
但是貝塔不太一樣,他可以承認他就是把阿法當做特別要好的朋友,阿法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極強,強到勝過男孩子的自尊心。
「有些事情,當事人不是你,所以不要以你的觀點去想。」
困難低下頭,本來就被遮住的臉龐顯得更加陰沉。
阿法看著困難,兩人沉默了良久。
嘆了口氣,阿法開口道:「其實──」
Act‧6
距離困難去見阿法的日子已經過了六天。
困難坐在座位上發著呆,她統整了最近所接獲的新消息。
「數字四」是阿法、草綠色鏈球菌、肺炎鏈球菌所組成的樂團,由阿法擔任主唱兼吉他手,草綠色鏈球菌擔任鼓手、肺炎鏈球菌擔任貝斯手、還有一位擔任鍵盤手。
那天在店裡只看見了三個人,本來還納悶著為什麼稱之為「數字四」,誰知道……第四個鍵盤手居然是金黃色葡萄球菌!
得來全不費工夫。
想到這裡困難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阿阿、真有趣呢。
距離那天還有三天。
Act‧7
其實這一切對困難來說都很有趣,假設沒有──現在這件事情的話。
「請把貝塔帶過來,拜託你了!」
阿法難得正經的說話,讓困難有些無法招架。
「什麼叫做帶過來?」
困難無法理解。
「我們有想過了,你不是喜歡金色嗎?先別激動!我沒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啦!」
草綠色鏈球菌連忙阻止困難打算砸椅子的衝動,趕緊接著說:「我們騙貝塔今晚有個舞會,但是可想而知,貝塔怎麼可能去參加?所以我們就騙他說你要大改造,給金色一個驚豔,他似乎很有興趣,所以他答應今晚會來,我們知道對你有點不公平,不過你也想讓金色嚇一跳吧?你想要一輩子偷偷看著他,不採取任何行動?」
困難愣住了,她的確沒想過任何接近金色的方法。
她的確只想看著他,不打算告白,反正──出社會就會忘了我吧。她這麼想著。
但是草綠色鏈球菌的提議讓她有些動容,哪個女孩子不願意讓心上人多注意自己一點呢?
「……拜託妳。」
沉默的阿法一開口就是請求,鞠躬九十度,完全把自我介紹的場面再演一次,只是這次姿態低的是阿法。
「……我知道了,反正看戲也是得付門票錢的。」
Act‧8
今晚的舞會是貝塔的生日派對,但是困難忍不住扶著額角嘆氣。
主角不是她,但是貝塔卻把她當主角。
困難無奈的看著偷笑的貝塔,惡劣的想著:真想看看你那張臉嚇呆的蠢樣。
「好了,快走,不要再笑了!」
困難有些惱怒,她真的覺得很可惡,即使好笑也不可以這樣光明正大的在她面前笑話她!
其實困難根本就會錯意了,貝塔是打從心底想笑,因為他現在心情很好。
對於接下來金黃色葡萄球菌會出現的驚訝的臉,貝塔已經想像過很多次了,最近的心情都很不美麗,只要是有點有趣的事情都能讓他樂壞了。
而且困難她──真的是暴殄天物!
畢竟她可是破傷風的親生妹妹,容貌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烏黑柔順的頭髮被撥開來,以旁分的方式用小花髮夾固定,露出了久不見天日的白皙臉龐,因為生氣在臉頰上添了兩朵紅雲,五官很是清秀,上了點淡妝,困難穿上了純白色的小洋裝,踩著白色的高底鞋。
全部由盤尼西林的巧手打造。
與平時沉重的困難截然不同,她現在就像是在路上已經很難看得見的小白花,完全是金黃色葡萄球菌的菜!
清純可愛的鄰家女孩!
一想到這個名詞貝塔又忍不住的笑了。
「笑夠了沒!」
Act‧9
打開了體育館的門,貝塔和困難什麼都沒看到,一片漆黑,困難摸著黑,想找到電燈開關,卻不小心在黑暗中撞上了另一個人。
「噓,別出聲。」
那人捂住困難的嘴,將她拉往了黑暗的更深處。
從簾子穿了過去,在打開了一道門,這才終於看到了燈光。
是「數字四」的休息室。
困難愣了一下,開口問:「這裡是後台?」
「恩,抱歉、這麼沒禮貌。」
那人靦腆的笑了笑,兩人這才發現緊握的雙手。
「阿阿、對不起,一時情急,就握了妳的手……呵呵呵……」
傻笑。
困難聽見笑聲忍不住輕笑,轉過身,硬生生的僵住了笑臉。
拉住她的手的正是金黃色葡萄球菌。
「呃、我好像沒看過妳,妳是我們學校的嗎?」
金色抓抓頭,繼續傻笑。
困難愣了一下,隨後迅速的反應過來,說道:「我只是幫忙而已,把貝塔君帶來了,我的任務也結束了。」
「欸、怎麼不多待一下?反正這真的是一場舞會,不跳舞豈不是浪費了妳身上的行頭。」
金色笑著說。
「不用了。」
困難退了一步,態度生疏的說:「那麼我先告辭了。」
然後頭也不回了離開了貝塔的生日舞會,離開前看到了貝塔那傢伙吃鱉的表情,也算是有賺到,至少看了齣戲,還和金黃色葡萄球菌牽了手。
困難看著自己的左手,淡淡的笑了。
Act‧10
那之後。
貝塔恢復成之前無害的模樣,整天跟著阿法跑,不管是練團還是表演。
所有的生活的都回歸正常,困難每天仍然站在遠處看著金色的一舉一動,偶爾想到的時候會去聽數字四的演唱,巧遇草綠色鏈球菌時會向他打聽打聽消息,若在下個轉角撞上了金黃色葡萄球菌,困難會有著莫大的欣悅,當天的心情會很好。
不用面對面,不用揭穿真面目,不用知道金色的缺點,不用讓金色知道自己的存在。
其實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不是嗎?
含羞草終究只是含羞草,看太陽的工作就交給向日葵吧。
完
後記
人物介紹改日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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