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

 

  是日蝕。

  當太陽被月球蓋住時,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老一輩的人說,在這種時候陰氣最重,將此一說法當作無稽之談的年輕人們搭上了一股觀星的風潮。

  然而在命運的齒輪下,人的天運就這樣決定好了……。

 

  「那個孩子呢?」

  在陰沉的天氣底下,長相俊美的男子更顯得可怕,吊兒啷噹的態度並沒有帶給人放心的感覺,反而增添了不少毛骨悚然的氛圍。

  他身上有著看起來不輕枷鎖,實際到底有多重並不清楚,但是從鎖上的生鏽可以看得出來那把鎖的歷史悠久,那麼那個男人呢?被這把鎖困住多久了?

  有些時候,人的好奇心還是不要太旺盛的好。

  「把那個孩子帶過來。」

  位在眾人中央的大長老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唯一說的話就只有這句。

  只見一個婦人有些惴惴不安的抱著一個不到一天大的孩子進入了廳堂,那個孩子沒什麼特別的,就只是小鼻子小眼睛,唯一特別的大概就是他才剛出生。

  還有壓迫感。

  當那個孩子一出現在廳堂時,所有人──不包含那個年輕男子和長老──都打了個冷顫。

  那名帶給恐懼的年輕男子輕輕一瞥那個才剛出生、尚未展開的臉,有些嫌棄道:「長得還真醜。」

  「主人……」

  有個聲音從空氣中突兀的出現,清脆如孩童的嗓音,眼尖的仔細一看還可以看到那個男子的衣角被往下拉,最重要的是那邊沒有人。

  空蕩蕩的地方,卻有聲音,還有無形的力量。

  有些較年輕的族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太過脆弱而不敢去接受看不見的力量,世上所有人都是這樣。

  「在外面不要叫我主人,聽起來好像我是什麼有怪癖的人一樣。」

  年輕男子皺皺精巧的鼻子,有些無奈的說。頓時,原本那樣不可親的臉也讓人感到親近許多。

  「是的,陛下。」

  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男子的身旁,頂著一頭短而微捲的粉色頭髮,一看就知道那不該是人類該有的髮色。從那個孩子的出場方式就可以知道,那個孩子不簡單,或者──他不是個孩子,而是「那種東西」。

  只見那個長者巍巍的站起身,對著那個不到十歲大的孩子拱手,道:「有勞您費心了。」

  那個孩子也見怪不怪,一張精緻的臉面無表情,看了一眼那個還在襁褓中的孩子,伸手摘下右邊的耳環,扣上那個孩子的右耳,耳環有著漂亮的祖母綠,切割成方形,扣環是金製的,由此得知這個耳環價值不斐。

  「在他十八歲以前不可以拿下來。」年輕男子漫不經心的看著那個孩子給予耳環的畫面,見孩子沒有要開口的意願,便逕自開口,又道:「他的魔力太強了,肯定是無法自制,這個耳環除了有封印魔力效果,還有小斑馬的一部分靈魂。」

  小斑馬,他意指那個粉色短髮的孩子。

  「耳環若是在,則張家在;耳環若是不在……」男子說到這裡,眼珠不懷好意的轉了轉,吊人胃口的停頓一下後,笑說:「張家也不會在。」

  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那麼,你們祖上的願望我已經達成了,無非就是要保護這個孩子長大,有那個耳環在他不會有魔力,你們無須擔心會有『東西』被他吸過來,而且我會暗中派人保護他,但是──當他十八歲那年,那個耳環就會自己離開他,此後就沒有我的責任了。」

  男子聳聳肩,語畢轉身就走,只是走了兩三步便停下,轉過身說:「走了,小斑馬。」

  粉色短髮的男孩根本不聽他的話,一雙大眼直直望著那個嬰兒,無法轉離視線。

  「我說,走。」

  這句話一出來,所有人都被他所驚懾,每個人都失了神,直發抖,只有長老還勉強住,但是隱約看得出來他的頭上滿是冷汗。

  那個孩子沒有受到影響,只是依依不捨的看了那個嬰兒最後一眼,便跟隨著主人,離開了張家。

  在他們走了很久之後,眾人這才過神來。

  「長老,他是……?」

  張家子孫滿腹疑惑,對於這樣一個突然出現在張家客廳的人,若非他們背上的冷汗、與全身的雞皮疙瘩,否則大家都會以為這是一場噩夢。

  張家長老帶著深遠的意味看著年輕男子與孩子消失的方向,只輕輕道了句:「若不是祖上所積的陰德,不然今日的張家早已灰飛煙滅。」

  「你是說……?」

  提問的那人還是滿臉困惑。

  「不管如何,今日的事情都不准說出去,要是洩露出去,你們知道我會採取什麼行動的。」

  長老擺擺手,將嬰孩從保母的手中接過,逕自離開了張家的大廳堂。

 

 

 

  如果說,人一生至少都會看過一次「那個」,那麼張一千敢說自己絕對是一口氣把八百年後的所有次數都用在這輩子了。

  他只是開個冰箱,就有個「東西」從冰箱跑出來正對著他,打算嚇他,還好他被嚇了十年了,十歲的他早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不見怪並不代表他不怕啊!

  今天已經九十歲的爺爺仍然勇得跟一頭牛一樣,每天都帶著他晨跑,儘管他在爺爺後面跟得要死要活的,還是咬著牙跑完了。

  但是捉鬼這種東西,他張一千可是敬謝不敏,他最大的願望就只是當個公務員到老,在六十五歲的時候領退休金,用那筆錢養老到死,這樣微弱的願望也不行嗎?偏偏他爸爸媽媽不爭氣,生了八個孩子,就只有他是男丁!只有他是男的欸,有沒有這麼衰?

  從大姐一直到小妹,在這種陰盛陽衰的體系下造就了一個現象……

  「張一千,去幫我買飲料。」張淳隨便塞給一千一張小朋友,逕自離去。

  「張一千,去掃地!」張萍將掃把丟給了一千之後,就往別處走。

  「一千,幫姐姐收個衣服好嗎?姐姐抽不開身。」張輕雙手合十,誠懇的拜託,沒一會兒就去接電話了。

  「小哥哥,你猜猜我是誰?」

  「我是張玲哦!」

  「我才是,你明明就是張綺。」

  「猜嘛猜嘛小哥哥!」

  張綺、張玲、張庭又在玩三胞胎的辨認遊戲了。

  張一千被這群美女弄得頭昏眼花,幾乎快辨識不出自己身處的位置了。

  「可憐哦。」張茜幸災樂禍的在一旁納涼。

 

  張家七仙女,是住家附近鄰居的戲稱。

  大姊張輕只有十七歲,可是功課嚇嚇叫,可以說是遠近馳名的好學生,讀的是當地的第一志願,只考過個位數的名次,沒有例外,人很溫柔又體貼,會幫忙做家事,有兒子的都搶著要她當自己的媳婦。

  二姐張淳很皮,明明只有十四歲,偏偏什麼都玩,滑翔翼、自由落體、香蕉船,你敢說的她都敢玩,功課什麼都不好,只有英文頂呱呱,整天就只想著要去當旅遊節目的主持人。

  三姊張萍很有氣質,只是小學生卻有著大人的成熟,更是個拉小提琴的天才,連許多著名的大師都邀請她到國外進修,她個人表示一切請等到她國小畢業再說,也有可能是少年得志,所以這個三姐的脾氣不太好,有一點點的小驕傲。

  四姊張茜跟一千只差了一歲,頭腦也很聰明,可是就是有點懶,也可能是因為年齡的貼近,所以比較不會榨壓他。

  至於三個小妹,張綺、張玲、張庭可以說是除了外表之外,沒有一處相像的三隻小惡魔,張綺數理強,奧林匹亞的數學競賽在她的未來是參加定了;張玲喜歡畫畫,國畫、油畫、水彩畫全部一起來,可以說是個天生的藝術家,也因此特別多愁善感、特別愛哭;張庭年紀最小,卻是家中最不可或缺,負責家中的三餐,煮出來的飯好吃的保準吃過還想再吃。

  這樣個性迥異的七個人,正是張一千血淚史的根源。

  一輩子都擺脫不了了啦──!

 

  張家,是個有名的天師世家,內行的都知道,沒有張家驅不了的「髒東西」,只看你有沒有那個毅力,因為張家實在太有名了,所以可以說是全台灣、甚至連國外都有人慕名前來,每天光是接工作就有上百件,所以太晚來,就只得乖乖的等,運氣好的話,今天來搞不好下個月才能搞定,運氣不好的,明年吧!

  在這樣一個家庭長大的張一千自然也有兩把刷子,但是只是小小的防身咒,連張庭都比他這個小哥哥厲害三分,不得不說──張家七仙女不但長得漂亮,各個也都是法力高強,每個都是手輕輕一撇,「髒東西」就消失無蹤,自保能力絕對是人上人。

  只是張一千不知道為什麼,似乎一點這樣的能力都沒遺傳到,的確學到了幾招,但是成功率很低,大概比台灣下雪的機率還低。

  雖然張一千很樂觀,可是畢竟是張家的唯一的宗家嫡孫,難免心中也會有所埋怨,怎麼就他這樣沒潛力,雖然老爸老媽沒有要他繼承家裏的事業,可是爺爺很堅持。

  「除了他沒人可以!」

  爺爺就是這句話打發了所有覬覦張家財產的族人們,而且還是用獅子吼。

  這句話沒人比張一千更懷疑。

  難道張家就這樣斷在他這一代嗎?

  雖然沒有很想繼承,但是心裡還是覺得很可惜,希望爺爺能另外尋找一個能人來繼承,而不是一昧的要求他。

  爺爺從來都沒有要求過一千要學什麼法術,只說一千只要乖乖的長大到十八歲就好,為什麼堅持十八歲呢?難道自己十八歲的時候就要中止學業,學習家裡的事業嗎?

  他不想。

  但是由不得他。

  想到這裡張一千就忍不住嘆了口氣,拾起掃把認命的掃著後院的落葉。

 

  好不容易將落葉都聚集在一起,可是一陣風卻又把他們吹散,惹得張一千一股惱火。

  是怎樣?連老天爺都要和我作對?

  被吹走了怎麼辦?當然是再掃一次!

  就這樣,張一千很認命的又掃了一次,十歲的身影顯得有些笨拙可愛。

  完全都沒有注意到天氣變陰,張一千仍然和他的落葉們奮鬥,與沒有要下的跡象,天很陰,這樣的天氣在七月很詭異。

  張一千是個特別容易吸附「髒東西」的體質,平時都有人跟在旁邊,只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他只是要去後院,所以沒有人跟在他旁邊。

  理所當然的,他鬼打牆了。

  「……這裡是我家後院沒錯吧?」

  這是張一千打轉的第n圈後的想法。

  「沒錯哦。」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張一千嚇得往反方向跳了三大步,那個聲音的主人懶洋洋的靠在大樹邊,手裡還拿著一個蘋果在啃,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你誰啊!」張一千有些失控的大吼著。

  「阿阿、不是什麼『東西』,我有腳哦!」那個自認不是「東西」的東西比了比自己的雙腳,好好的踩在地上。

  「可是你根本──」根本就是一隻長頸鹿阿!張一千忍不住在心中大叫著。

  「長頸鹿又怎樣?我也不是自己想要這樣的,想當初我長得風流倜儻、威武勇猛、俊美無雙、潘安再世、清秀可人、傾國傾城、國色天香、二八年華、婀娜多姿、男人崇拜我、女人迷戀我,只可惜世間只有一個我,不能一一回報他們的愛……這樣子的我,被那個可惡的閻羅王給硬是把靈魂改造成現在這幅模樣,到人間的時候不能直接進入人體,還只能塞進布娃娃裡面……嗚嗚、可惡只要一想到就會想哭了。」

  長頸鹿用著短短的手遮住臉,一開口就是嘰哩瓜啦的一大串。張一千猜想他這身模樣,搞不好是因為太吵了,所以才處罰他變成這樣的。

  「……所以你是為了告訴我這些才闖進我家後院嗎?」張一千忍不住打斷他那宛如殺豬一般的哭聲。

  聞言,長頸鹿停下了動作,一臉茫然的看著張一千。

  「也不是我想進來,是你要我進來的。」

  長頸鹿的臉有些憨呆,看起來並沒有像是在說謊,但是張一千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召喚這隻長頸鹿,因為──當自己想召喚式神時連個屁都沒有。

  「可是我──」

  安靜。

  當張一千想說話時,漂亮而清冷嗓音硬生生打斷了他的話,想往聲音的來源方向一看,往右一看發現是空蕩蕩的一片,整座庭院只剩下他與長頸鹿,並沒有第三個生物存在,一想到這裡張一千忍不住打個冷顫。

  到底是誰啦!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長頸鹿狐疑的看著張一千。

  「你沒聽到嗎?有人叫我安靜欸。」

  「剛剛沒人講話,你是見鬼哦?靠北阿、老子最怕鬼了!」說到這裡,長頸鹿抖了抖短小的身子,有些疑神疑鬼的看著週遭。

  你這傢伙也是鬼吧!

  張一千忍住不說出來,但是臉部表情明顯出賣了他,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給長頸鹿。

  不要輕舉妄動。 

  那個聲音又出來了。

  「你是誰?」張一千皺緊眉頭,將手中的掃帚握得更緊。

  「誰啦、老子是西米鹿阿,我沒說嗎?」很明顯只是多餘的長頸鹿──西米鹿──插嘴道。

  「不是問你啦,我是問那個好聽的聲音!」張一千扁扁嘴。

  「好聽的聲音?是那個耳環嗎?」

  西米鹿好奇的指了指張一千戴在右耳的祖母綠耳環。

  這時張一千才愣了一下,沒錯,聲音是來自他的右邊,可是耳環──要是會講話早該講了!幹麻拖到十年後才講啊!

  聽說這個耳環是爺爺在他出生時給他戴上的,雖然耳環對男孩子來說有些女氣,但是一聽爺爺說是保平安的,張一千就沒有去摘它的慾望了。

  不過這也跟他現在聽到聲音沒關係吧,這個耳環是耳機嗎?怎麼可能說有聲音就有聲音!

  「那個上面有靈魂的標記哦,你知道吧?」

  西米鹿有些不確定的問了問。

  靈魂的標記?

  「那是什麼?」張一千自認是個好學的孩子。

  聽到這裡西米鹿忍不住翻了一個大白眼,把剛剛張一千給他的送還回去,說道:「有靈魂表示那個靈魂的主人分割出了一小部份──當然也有可能是一大部分──在那個物品上面,通常能夠分割靈魂的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那個耳環對你沒惡意,大概是那個耳環的主人想保護你吧,告訴你哦,那種有靈魂附著的東西很少見的,你這傢伙真是一點都不識貨。」

  這個耳環……在保護我?

  張一千愣愣的碰了一下漂亮的不像話的耳環,卻沒有感受到平時的涼意,反而是比平常還要燙,手馬上離開了耳環,大叫道:「好、好燙!」

  一股很強大的魔力以耳環為中心釋放出來,態度輕浮的西米鹿也面有青色的看著一千,往後跳了兩步,臉上盡是戒備的看著一千──或者說是耳環。

  兩個「人」就這樣憑空出現了,出現在一千的前面,背對著張一千。

  一個身穿乳牛裝,另一個穿著斑馬裝,兩人都是十來歲的孩子,和一千一般大。

  「靠──!還真會追……」

  西米鹿小聲的嘟嚷著,但是還是讓有點距離的張一千聽到了。

  來的人長得都很好看,一個冷冰冰的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上人,一個玩世不恭的不像是小孩,一人拿著腳鍊,一人拿著手銬,看起來就像是要捉刑犯。

  像極了古裝劇,假如他們不是憑空出現,張一千或許可以這樣自我安慰。

  「編號八千五百六十七號,怎麼可以偷跑出來呢?讓我們找得這麼辛苦真是天大的罪過。」那個穿著乳牛裝的人就像隻笑面虎,皮笑肉不笑的,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我說牛頭大哥,不要這樣嘛,這次也不是我自願跑出來的,真的!你問問看你後面那個小鬼。」西米鹿聳聳肩,一副「我沒錯」的樣子。

  問我?張一千的腦袋瓜裡出現一個大問號。

  他可什麼都沒做哦!

  穿著乳牛裝的孩子拿出一本小冊子,念道:「張一千,陽壽未盡,約有『逼──』年可活。」

  「幹麻消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天機不可洩漏。」乳牛俏皮的眨眨眼。

  「這真的跟我沒關係──」

  斑馬突然一個跨步,走到了張一千面前,打斷了一千欲說出口的話,他伸出手,輕輕的撫過一千的耳環,本來想拍掉對方的手的一千愣了一下,因為他的耳環降溫了,在對方碰出它的那一刻不再那麼滾燙。

  「呃……謝謝,不過可不可以請你……」把手移開!

  張一千忍不住在心中這樣吶喊,因為那個穿著斑馬裝的人一直沒有把手拿開,反倒是一直拉住他的耳朵,雖然不痛,可是還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至少他現在被他弄得面紅耳赤的。

  「封印鬆動了。」斑馬終於放開他的手,自顧自的轉向乳牛說道。

  張一千頓了一下。

  清冷又漂亮的聲音……?

  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

  「好了,回去吧。」

  斑馬轉過身去,率先離開了張家,空氣中的魔力波動也消失了。

  「哦?他心情不好嗎?」

  乳牛皺了皺眉頭,嘟嘴道:「他心情不好,我可就會遭殃了。」

  語畢,就消失了。

  像一場夢一樣。

  「到底……?」張一千轉頭,想問西米鹿方才發生的事,卻不見任何人蹤影。

  視線逐漸模糊──

  直到埋入黑暗中。

  現在,還太早了,睡吧,我命中注定的人。

 

  「那個聲音!」張一千伸出手,想抓住什麼,卻是空無一物。

  「一千!」

  「小哥哥!」

  七仙女全員站在張一千的床邊,每個人都擔憂的看著一千。

  一千愣了一下,看著她們問道:「……命中注定?」

  「什麼啊?什麼命中注定?你是累過頭了嗎?差點嚇死我們了,你昏在後院欸!」張茜的表情不像是平常的輕浮,反到有些憤怒,轉頭對著其他姐妹說:「都是你們丟了一堆工作給他,看看他,都傻了啦!」

  「誰傻了阿!」張一千反駁。

  聽起來張茜似乎是在替自己說理,可是聽在耳邊就是貶義的話語。

  「真的沒事嗎?你的嘴唇都發白了,還冒冷汗!」

  張輕伸出有些冰涼的手,貼上一千的額頭。

  「沒有事啦,只是……」一千有些難為情的把張輕的手撥開。

  「只是什麼?」

  「只是……聽到了聲音。」

  「你聽到了聲音?誰的?是女鬼嗎?」

  張淳胡亂的在一旁搗亂,隨便猜測。

  「冥婚?」

  張萍皺著眉頭,添亂。

  「慘了啦!冥婚張家就無後了!」

  張綺大叫的四處亂竄。

  「叫媽媽趕快再生一個?」

  張玲冷靜的提案。

  「可以納妾阿,不是都有這種方法嗎?小說裡有寫哦。」

  張庭認真的翻開書本,給大家看納妾的橋段。

  「不是女鬼啦。」張一千有些無力的攤在床上,說道:「是命中注定的人。」

  「……你是說八零年代的戲碼?」

  張茜很努力的憋笑。

  「反正你們都滾出去啦!」張一千用力的將枕頭往七仙女的方向丟,只可惜大家逃得快,只打到門邊。

  張一千吐了一大口氣,倒在床上,對於十歲的一千,這些事情都發生得太突然了。

  後來張一千發燒到三十九度,病好了,什麼也都忘了。

 


  為神馬沒貼呢?

  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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